2018年11月17日 星期六

【Fate×金女主/閃恩】王與奴隸少女《番外》


 *出場角色:吉爾伽美什、岸波白野、恩奇都、姍漢特、西杜麗。




01.換衣派對

  她從烏爾回來後因為傷口感染發了高燒,傷勢比想像中的嚴重。想當然耳,那個王毫無同理心的概念,在她因為高燒而陷入恍惚的時候只會在旁邊嘮嘮叨叨地嘲笑她,直到西杜麗命人送來了藥草為止。
  令她更煩悶的是,這個英雄王竟然在她難受得要死的這幾天卻閉門不出,成天窩在床緣尋她開心。還有什麼比聽吉爾伽美什王在一旁幸災樂禍外加性騷擾更煩人的?
  西杜麗來探望她時聽她這麼一提及,則是撫著臉露出了微妙的神情。
  「王這幾日沒出門是因為……嗯……」西杜麗有些困擾地說,「哎呀,由我講出來太不識趣了呢。」
  「?」
  「妳雖然平常很敏銳,但對這種事情卻相當遲鈍呢。」
  她歪著頭,完全聽不懂。

  後來她退了燒,比較有精神後,王又突然攜著恩奇都和一些士兵出門消失了幾天,聽說是原本約好時間的視察行程耽擱了,變成得要久一點才回得來。
  ──既然有事要忙那就應該早點出門呀。她這麼心想。
  但這幾天當她因為寒冷而發顫時,睡在枕邊的吉爾伽美什便用身體包覆著自己,只有這種時候她才會停下顫抖。吉爾伽美什於她耳畔呼出的氣息使寂靜充滿回聲,霧氣散開在她的肌膚上,使之灼燙,也使她安心。習慣了吉爾伽美什王這樣的撫觸後,突然連續幾日枕邊沒有他令她有些不習慣。
  以往覺得溫暖的被褥如今卻覺得置身在冰冷的容器底部。
  空氣遠遠地發聲,迴響在靈魂深處,從晨曦中清醒過來後,靈魂則濕潤不已。因為濕,所以更冷了。

  她搖搖頭,覺得自己的病肯定沒好。
  沒有吉爾伽美什不是安靜多了嘛。她得趁機享受這段清閒才行,若是反而想念起那位王,不就顯得……好像她很希望被他碰一樣了。
  光照在她披肩的褐髮上滾成一束乾草,渴切的太陽在瞳仁中央留下一塊黑色的斑點,追逐在虹膜中。麥粒飽滿,而她也伸展雙臂,讓乾草在空氣的流動中成為一串燒焦的麥穗。

-

  一位士兵在三天後送來了一件衣服。
  「給我的?」她覺得莫名其妙。
  她滿腹困惑地攤開士兵送來的布料,是一件紗棕色襯著紅布的衣裙,摸起來像亞麻制的,袖口鑲著金邊裝飾──然後胸前僅以兩側的布遮著重點部位,腰部的布料完全沒有。總之不像她這個身分的人穿的。
  「……??」
  她的視線投向士兵,該士兵也只是聳聳肩。
  「對了,王還特別交代說『這是從地上不小心撿到的,因為地上的髒東西看起來很襯寒酸的妳,所以千萬不要誤會了,這不是送禮是來自王的施捨,就像丟幾粒大麥給快餓死的老鼠』……這樣。」
   「…………要怎麼樣才能在地上撿到這種衣服……」
  她放棄了思考。既然那個壞心眼的吉爾伽美什是這麼說,那就大概是這樣吧。
  她姑且收下了那件衣服。

  再隔了兩天,吉爾伽美什和恩奇都浩浩蕩蕩地回宮,吉爾伽美什一見到她就擺出一個王式臭臉。
  「妳這什麼模樣。」
  「什麼這什麼模樣。」
  「……衣服呢?」
  「?我有穿衣服啊?」
  「吉爾是說他送妳的那件。」恩奇都在一旁插嘴。
  「不是送的,是施捨。」王認真地反駁,句尾的下沉音調特別強調了「施捨」兩個字。
  「啊,那個啊……」她吞吞吐吐地說,「我覺得不太適合我所以就先收著了。」
  「本王送…施捨妳的禮物竟敢收起來嗎!衣服不穿難道擺在那裡供奉嗎!」
  她搞不明白為什麼吉爾伽美什要發那麼大的脾氣。「我覺得我現在的衣服就很好了。那件布料也實在是太……太少了……」
  「不需要為自己的悲慘曲線害臊,因為妳這哈桑的身體線條從來沒有人期待過。」王冷冷地說。
  「那你要我穿是做什麼嘛!」
  「嘲笑妳啊!」
  這沒人性的發言太過理直氣壯反而害她一時語塞。

  「總之,我實在是不行,你找個適合那件衣服的人穿吧。我能穿的東西……」她轉移視線,瞥見了右側方待命的西杜麗,「至少像西杜麗的那種……」
  王聞言揚起眉。
  「……哦。西杜麗的──」王思考了約莫五秒,短短幾秒便在腦中勾勒出形象。
  「不錯,本王准了。」
  「什麼!?」

  「西杜麗,給我脫了。」
  王這麼命令。


-


  由於在一旁無辜被潑及的西杜麗面對王命非常乾脆地褪下所有衣物,像是在例行公事般舉手投足毫無一絲羞赧。面對如此乾脆的西杜麗,她也只得認命地換上祭司長那身苔蘚綠的衣裳。
  當她以為這樣就結束了的同時,原本在一旁發呆的恩奇都不知怎麼地穿上了她的仕女服,並且開心地展開雙臂,展示給吉爾伽美什看。
  「吉爾你看──仕女服──」
  「唔。」王交互地看了看穿著仕女服的恩奇都,與換上西杜麗衣裝、圍上黑色面紗的她,「這可真是不壞。」
  一邊滿意地點著頭。
  「今天就這麼過吧。西杜麗,換妳穿上恩奇都的衣服。」

  西杜麗無言以對地換上恩奇都平常穿著的那件白色長袍,淡淡地說了一句「那我就這樣回去工作了」。
  「不准。」吉爾伽美什說,「今天本王要一整天看著你們這樣過,恩奇都和雜種穿起來太合適了不提,妳這樣也挺新鮮的。還好你們體型都很相近……雜種穿上妳的衣服胸前的份量是空虛了點。」
  「……沒禮貌……」
  「王,我工作還沒做完。」
  「哇──吉爾,這衣服好可愛。」

  摯愛的友人。
  可愛的雜種。
  美麗的部下。
  英雄王默默在心中按下了快門。





02.昔日的插曲

  女人的腳尖輕觸在湖面上的水光,將自己的倒影連同波紋一同踩散,踩散影子後又碎出更多繁花密葉的波紋,天空因午日炎熱喘息發顫,那個少女似的女人裸足掀起的水花則足以消卻那份暑意,燃燒的沙地在蔓延它乾涸的外緣之前便已消停。
  樹葉在他的頭上沙沙作響,森林深處的鳥鳴在陰暗處幽幽輕唱,他坐在湖邊的石頭上,讓雙足擺動汲水,隨後又散盡。他嗅到花香,闔上眼簾,也可能是那個女人的氣味。
  極度放縱的水光隔著樹蔭之隙縫中逸散出青草的芬芳。
  光繽紛地散發出無數寶藏,清涼的湖水與午日的捲掃描繪出女人的輪廓,銷融在他蒼綠目光的、無人畜牧的原野之中。

  ──姍漢特簡直就是美麗概念的延伸。

  她就像陽光一樣來到他這片裸露的大地上,伸開雙臂蓋住天空展示在他面前,她一向居留在恩奇都的靈魂深處,深刻地、深鑿地,永遠居留在他內在微弱的閃爍光輝中。
  她在晨光之中,像黃昏擁抱叢林那般湊近他,並向他揭露了她的面紗。
  恩奇都原先沒有美感的概念。
  他所認知的一切人性化的感官,都是姍漢特提著花籃賜予給他的,用顏色、用愛、聲音、擁抱、以及氣味,姍漢特與他交融了六天七夜,將她作為神妓的一切和不是作為神技的一切──都教予了他。

  恩奇都在她的花籃裡,感受到了寧靜森林低語的細細涓流,以及廣闊無靜的和煦光照。

  他喜歡睡在她身邊。
  喜歡擁抱她、喜歡碰觸她。
  姍漢特是美麗的,他則仿造了那份美麗,他是投射在她的美麗中一個影子的泥人偶,彷彿與她共處在同一個軀殼中。恩奇都保有明確的自我,偶爾卻在與姍漢特的擁抱中,幾乎感覺他們彼此就要融合在一起,消亡在最後一句囁嚅的歌語裡。
  與姍漢特共有的的時間是美妙的,那是和吉爾伽美什王在一起時不同類型的美妙,在那裡──無晝無夜,無邊無境,無聲無語,無其雛形與色彩,漫漫長日永無終結之日。
  最重要的是,他和姍漢特之間,永遠沒有任何時光流逝的隔閡。
  姍漢特幾乎和恩奇都初次見面時完全沒有變化,歲月在神妓的身上沒能留下任何痕跡,壽命的溪流會流入生命的血管中奔馳、奔流,恩奇都卻鮮少感覺到那份流動,他自身是沒有壽命限制的物體,而姍漢特則是神祕地,彷彿停止了時光所韻律的節拍。

  「      」
  恩奇都唱起了歌。
  在湖畔涉水前行的姍漢特聽聞空氣中的震動,回過頭,安靜地朝他嫣然一笑。姍漢特總是安靜地笑。
  ──恩奇都。姍漢特那像潺潺流水的嗓音輕聲呼喚著他。
  青和綠都是易損耗的色彩,而姍漢特永遠存在那裡。

  他清唱的歌聲是人類之耳所不能接收的語言,然而與他聯繫在一起的姍漢特卻能細微地感受到旋律的迴聲,描繪了無數花瓣的夢中她在森林的中心輕輕擺動著身體,讓恩奇都歌聲的脈搏消失、四散,最後回歸澄澈的每一粒水滴與細胞深處。他則用無數無聲的音調喚醒主宰大地的精靈,用四肢感受世界的撫觸,即使他的歌聲傳達不了給姍漢特也無所謂。
  他突然好想擁抱姍漢特。

  恩奇都露在衣褶外的雙足剛觸到水面上,一陣暗影便壟罩住整片森林與湖泊。他抬起頭,也只看見黑暗與火光。
  光比聲音快,恩奇都和姍漢特都慢了一拍才聽到爆炸聲。

  那道爆炸將半邊森林連同湖泊一起轟飛了。


-


  恩奇都平常並不介意吉爾伽美什將整座森林夷為平地,將大地燒盡或讓蒸散流水的源頭使其連悲戚的音樂都乾嘔不出來,甚至吉爾伽美什種種基於考驗人類而行之的暴行,恩奇都都能一笑置之。
  恩奇都比誰都還要親近吉爾伽美什,比誰都還要靠近他。
  他知曉吉爾伽美什王就像燎原之火,以自身的火點亮百盞明燈,並以此燃盡他所行經的一切。無視苦難與悲鳴,無意憐憫在磨難中耗盡能量的靈魂,王所愛的無非是在苦難中仍能爬出來的人類,而那些逝去的,則得不到受他寵愛的權利。
  恩奇都作為英雄王此生最摯愛的友人,能夠理解吉爾伽美什是什麼樣的人。
  像天空容忍一切色彩於它身上放肆,賦予雨、雲、霧、彩霞對它為所欲為的權力。
  他能容許、容納吉爾伽美什的一切。

  但是只有這一刻例外。

  恩奇都在千鈞一髮之際,讓自己的外型變回最初的泥人偶姿態,在姍漢特被蒸發成世間最微渺的一粒砂塵前搶先包覆住她。
  等爆炸的火焰散去,他確認懷中的姍漢特只有輕微燒傷和脫水之後,
  他讓那個暴君牢牢記住了「不.可.以.在.森.林.放.火」這八個字。


-


  英雄王為此鬧彆扭了好一陣子。
  恩奇都罕見的怒意來得快消失得也快,他在燒成黑炭那片枯地待上幾日,確定姍漢特的身體無虞後,恩奇都回到了那位偉大的黃金之王的身邊。織造金與銀的王在王座上,於大堂的盡頭處凝視著他。
  「…………」
  英雄王見他回來了也不像以往一樣迎接,反而是用哀怨的視線看著他。

  恩奇都知道只要是來自他的碰觸,吉爾伽美什都不會拒絕,於是他靠近王座,像大地之母萬般憐惜地上塵埃那般靜靜地從側邊摟抱了王。「吉爾。」他這樣呼喚。
  「…………」
  「我沒在生氣了。」
  「本王知道。」吉爾伽美什低沉地說,「……你得記住你對本王發怒的權力可是我賦予給你的啊,恩奇都。」
  「別那麼小心眼嘛。」他用側頰輕輕磨蹭吉爾伽美什的鬢髮。
  吉爾伽美什又用力地哼了一聲。
  雖然英雄王沒再搭話,但恩奇都知道吉爾伽美什已經原諒了他。
  好似無論恩奇都做了什麼,那個寬容而吝嗇的王都能容許他。

  往後凡是恩奇都與姍漢特共處的時間,吉爾伽美什即便仍會要求恩奇都早歸,卻稍微收斂住脾氣,學會至少不再放火燒或一發轟掉森林。
  沒有恩奇都而吉爾伽美什閒得發慌時,便會拉著公事都處理不完的西杜麗四處亂晃,烏魯克民都將之形容為「移動的天災又來了」。
  他們一邊擔憂王會闖到危險的冥界等等禁地危及安危,一邊又祈禱喜怒無常的王別走到自家門口掀走屋瓦。儘管他們已經快要進化到連伊絲塔和吉爾伽美什在談笑間毀了一大片農地都不為所動的地步了。
  炎熱的夏日過去了,流水淌盡,將乾燥捎來而不帶走,幾十個、幾百個日子隨之殆盡──

  在那之後──某個同樣是沒有恩奇都陪伴的某一天,他在骯髒的茅房裡,遇見了他的雜種。





Fin.

  我喜歡鬧彆扭的王。好想看小恩跟白野換衣服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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