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月31日 星期六

【七原罪×班伊】欲強奪之物


 01.

  「你是壞人嗎?」
  「是盜賊喔,我是盜賊班。」
  「那是什麼?」
  「我的名字。」
  「為了什麼而來?」
  「強奪。」


2015年1月30日 星期五

【工商】雙神本《年年暮暮朝朝》資訊(2/17更新)



【作者】泡殿
【封面】KOKOEN

【內容】收錄已經發布在網路上的《迂迴溺斃》+接《迂迴溺斃》之後劇情的《年年暮暮朝朝》,共兩篇。
    大體上是正經取向與虐取向,《年年暮暮朝朝》以《迂迴溺斃》為延續,闡述夜兔兄妹的故事。
    以及兄妹小時候的劇情。
【頁數】150P
【字數】約五萬字
【規格】A5右翻本
【價格】NT240
【試閱】《迂迴溺斃》0102030405

【場次】CWT39 2015年2月28日、3月1日
【攤位】攤位名稱:瀕臨絕種生物
    攤位號碼:兩日都在C11。
【通販】3月1日場次結束後會於此開放→通販



2015年1月24日 星期六

【ES21×阿含夢/蛭真】騙子悖論《下》


 01.

  「我現在要說一句謊話,別被我騙了──『我前面那句在說謊』。」
  「咦?」

  姊崎真守眨了眨眼,對於眼前這名少女這番奇異的言論有些反應不及。
  她原先以為經由她哥哥的訓練,她對這些人種──特別是留著惡魔血液的血脈──應該要接近得心應手的地步了,此刻少女的脫軌言詞表現又稍微超出了她原先的預想範疇。
  「……那個,紙,妳剛剛的意思是?」
  蛭魔紙卻又輕描淡寫地將她方才主動開啟的話題敷衍過去,「沒什麼,開玩笑的喔,人格測試而已,真守姊姊是在正常那範疇內呢。我家哥哥不在嗎?」
  「啊,蛭魔君他……應該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了。」姊崎真守停下拖地的動作,將掃除用具暫且擺置在一旁,「不然一般而言這個時間應該會在社團辦公室分析資料的呢……真是的。瀨那他們秋季大賽都要開打了,卻沒打算要特別出手幫忙的意思。」
  「畢竟哥哥他是對自己關聯以外的事物都會表現冷淡的類型嘛。」
  「──雖然有時候也不盡然就是了。」
  姊崎真守不自覺地以熟稔對方的口吻回答。

  看見姊崎真守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蛭魔紙忍不住開口調侃她:「真守姊真是了解我家哥哥呢──」
  「咦,也沒有說多了解……」
  「不愧是妖一哥的女朋友呢,今後也請多多照顧哥哥了。」
  「……才沒有這回事啦!」
  這句話又將蛭魔紙逗得咯咯笑,姊崎真守才察覺自己被揶揄了,不禁雙頰嫣紅。

  「可是在旁人看很有那麼回事呢,而且,老實說真守姊明明是哥哥他喜歡的類……」
  從後方偷襲的子彈打斷了她的話。
  從聲音判斷,子彈一共有五發,位於她身體後方的椅背上多了五個彈孔。
  不必回頭,她也能感覺到來自身後兄長的怒氣。
  「做什麼呢──哥哥真怕羞呢。」
  「蛭魔君,已經告訴你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在社團室裡面開槍,搞得像恐怖攻擊一樣而且一不小心就會起火很危險的。」常識人代表的姊崎真守怒氣沖沖地發出了普通、且確實的怨言。

  在敞開門口的惡魔懶得理會後者的抱怨句子,簡潔地說:
  「滾。」

  「是是是,我知道了。」她笑容滿面,乖巧地說,從椅子上以雙腳併攏的姿勢躍起,髮帶上的兔耳造型也隨著動作晃動,看起來像是兔子耳朵在抽動一樣。
  蛭魔紙蹦蹦跳跳地走到了出口處,扛著USSR AK-47的蛭魔妖一仍然佇立原地,以居高臨下的視角俯瞰著妹妹,沒有要讓開的意思。

  「你這樣我滾不了的啦,哥哥。」
  「臭妹妹,妳到底想幹什麼?」
  「請用一句話來解釋騙子悖論?」
  「不要把我小時候教妳的東西一字沒改地反問回來。」
  「這句可不是答案唷。」
  「『我正在說謊』。那,妳又要怎麼回答?」
  「不完備定理的證明不就是哥哥你教我的嗎?停機問題又是如何?有個程式要求你隨便打出一個句子,然後它再依據那個句子、或不依據,總之,它會回答出一段有趣的故事。某一次你輸入了一個句子,但電腦沒有反應,那麼,究竟是應該繼續一直等待下去,還是可以判定程式永不會終止?」
  「妳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哥哥也不回答我的呀。」

  姊崎真守不知所措地來回望著這對兄妹,看起來不像是吵架,也不是爭執,而是以辯駁的形式在句子背後隱藏真意來進行交流的詭異對話。
  即使她能夠從哥德爾的理論講出些所以然來,但不擅長硬體軟體操作的她對於停機問題就沒轍了。遑論兄妹那不言而喻的默契底下究竟在交談些什麼暗語──對於不清楚蛭魔家內情的她而言,沒有置喙的餘地。
  唯一知道的是,他們會這樣拐彎抹角的對答,是因為有她這個外人在場的緣故。姊崎真守覺察到自己被排除在外,不自覺地握緊手邊的拖把把柄,指甲微微泛白。

  「再見了,哥哥。」
  紙推開了兄長,側身從他右側的縫隙走出了社團室。

  「……妳不是來社團找我的嗎?臭妹妹。」
  「已經解決了喔。」她說,「而且,要我滾的不是哥哥你嗎?」
  ……好好跟真守姊獨處吧。她最後補上了這一句。

【ES21×阿含夢/蛭真】騙子悖論《上》


 01.

  騙子悖論。
  其理論是,一個情境命題,當一個騙子說「我正在說謊」時,這句話該如何判定?是真是假?
  假設騙子說「我正在說謊」為真,那麼他現在所言的「我正在說謊」便不成立。
  也就是騙子說「我正在說謊」或騙子說「我說的話全都是謊話」──這句話本身,便產生了矛盾。

  假設有個敘述句A,此句為真,為肯定該語句,也就是維持該真值形式不變;而敘述句B此句為假,則是否定該語句。
  假設A的反義即是B
  A為真,與負B同義。
  B為假,與負A同義。


  「……………………所以呢?」他的語氣很不耐煩。
  「這是邏輯學最基本的規則。」
  「所以我說,『所以呢』?」

  她在他懷中抽動了一下,似乎是在忍笑,她的動作極為輕微,卻仍是讓他感受到了。從他的角度只能看見她那頭金髮的髮旋,以此為軸心,視野中,產生了些微的傾斜,偏離了軸心──也就是,她正在抖動,而且不是普遍定義下源自恐懼的顫抖,只是單純在憋笑而已。
  說真的,金剛阿含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而且這個限度經由他本人的調度之下,變得任何人都可以輕易地超出標準界線的範圍。

  「嗯──綜上所述,我們簡單地將A──『我正在說謊』設為『此句為假』,接著將一般論……或者該說理論中的約定,句子中的『此句』視為主詞。」她側身依偎在金剛阿含身上,頭部置於胸膛口袋處,將金剛阿含的心音當作舒緩心情的背景音樂,繼續說下去:「所以,首先假設這個騙子的話是真的,也就是肯定該語句A,那麼由此可得知『此句為假』為真。而再藉由前面所述『此句為假為真』可推導出──『此句為假』。」
  他用低沉且同樣毫無耐性的語調插嘴:「……指稱概念預設了『此句』為『此句為假』。」
  她柔軟的身軀再度輕微地震動了一下。蛭魔紙是個愛笑的女人,剛認識她時,他原先覺得這份特質很討他喜歡,此刻湧現的卻是徹頭徹尾的倦怠感。金剛阿含抬起下顎,將游移的視線飄往天空,確認了今日的朝陽依舊與往常無異,天氣、日常也都與昨日幾乎沒有差異,那麼,為何今天的蛭魔紙卻流露出與他印象中有些偏差的模樣呢。
  今日與往常,又有什麼不同?

  「──嗯,到這邊都是一般概論,普遍呢,認為會產生了矛盾,是因為『此句為假為真』和『此句為假』這句話產生了矛盾。但若是要斷定一件事產生了矛盾,必須要讓形式統一,否則比較兩種不同基準的事物並判定矛盾這件事情毫無意義。而事實上,第一句和第二句的主詞並不相同,第一句的主詞是『此句為假』,第二個則是『此句』嘛,若是主詞不同義,那肯定無法說是矛盾了。可是──若是統合兩者的主詞,讓第二句帶入第一句的主詞,那就會變成──『此句為假為假』。」
  會變成第一句的反義。
  也就是A為負BBA之負。
  「……」他懶得再開口。
  這件事,他早就知道了。
  不光是如此,就連蛭魔紙說的這個狗屁悖論,其原理他也理解透徹到令人厭煩的程度。這點程度的常識,連出在國中生的考卷上都是蔑視對方智商的表現吧──他是真心如此認為。
  唯一不明白的,只有「為什麼這女人現在跟他聊這狗屁悖論」這件事。

  然後蛭魔紙又繼續說下去:「……從『此句為假為真』推到『此句為假』,再到『此句為假為假』……邏輯上,此句為假是對此句的否定,所以再以此來推論下去的話,會變成『此句為假,為假』。那麼,如同『此句為假為假』是『此句為假為真』的反義,這句話又是對『此句為假』的否定了。所謂矛盾呢,是邏輯的錯誤,但是剛剛推論出來的所有矛盾,卻又都是由邏輯所推論出來的。」
  她遲遲不抬起頭,所以金剛阿含也只能夠從她的憋笑舉動與言詞中,於腦海中勾勒出此刻蛭魔紙的形象。
  「那麼,阿含君,我只證明了矛盾的存在性,請說明騙子悖論那所謂的毛病。」
  「蛤?」他粗魯地說,「只表明有地方有毛病,卻不指出糾正的方法來──這不是單純在找碴嗎?」
  「對。」她乾脆地坦承。
  「……」

  金剛阿含壓抑住脾氣。
  「……指稱概念製造出了自相矛盾。斷定真值的語句中,使用矛盾表達的代換主詞本身就是錯誤的。再來,首先回到最一開始的『我正在說謊』──不是正確答案,標準答案是,無法判定。」
  「嗯。」
  她在他懷中頷首,像是很享受這個狀況似的。

  「『我正在說謊』這句是自我指涉,而自我指涉刻意製造出了矛盾。在判斷一句話是否說謊之前──必須要先說出那句話才行,而『我正在說謊』也是一句話。所以,根據一句話來判定這件事情是否說謊的話,自我指涉是無法被分析的。因為所謂包含了自身概念的定義無法被解析。」
  諸如此類的悖論根本不勝枚舉,且從而應用到了詭論上頭。
  「至於如何避免這個矛盾就等於避開障礙,當已經證明了障礙物(=阻礙邏輯)的存在,所以通常的妥協方式便是使用一套規則與律章去避開禍源,而放棄克服。『架構』這個字眼本身,便是規劃出一個空間,也就是,從一個集合當中,其中一個小小的元素而已。就像遊戲規則──就比方某人說『沒有規則怎麼可能玩得下去』,可是所謂『沒有規則』,事實上表示的意思是存在著無數的、過多的規則,比方說不能將KQ大的規則和QK大的規則同時一起使用,正因為混雜在一起構成了矛盾,才必須規劃出所謂的制度。──若是中規中矩地依循架構,便能夠完全隔絕自我指涉的可能性。不過……」他頓了一會,不是因為思考停頓抑或仍在思考該怎麼說下去,而是他腦中浮現了某個「詭異飄渺的蛭魔紙行徑的可能性假設」,但是金剛阿含在確信之前將這份疑慮壓制至思緒水平面下方,繼續說下去:
  「證明了禍源的存在,又另外建造出剃除禍源的架構理論,但是依循這份架構,又會得出禍源無法消失也無法避免的證明。」

  若是金剛雲水或長年熟識金剛阿含性格的人在場,肯定不會先為他們聊天的內容感到訝異,而是因金剛阿含此時的沉穩而驚愕。
  畢竟構築金剛阿含的主要元素,舉凡不安定、暴躁易怒、心情易起伏不定、享樂主義者──種種名詞,都與他如今如同在背誦課本上標準答案的模樣大相逕庭。

  「──真不愧是阿含呢。」最後她這樣開心地稱讚。
  聽到蛭魔紙的稱讚,金剛阿含暗沉下來的臉色也不見改善。這句話很明顯即使不是敷衍,也不過是表面話,頂多只能算蘊含真心的表面之詞,跟他平常流連於女人間時使用的甜言蜜語話術沒有太大差異。
  金剛阿含體內的厭惡情緒仍然沒有排解。

  他想他是喜歡蛭魔紙的。

  就跟喜歡一條狗的那種心情沒有太大差別。
  這並非直指他將她當作寵物,或許的確有人將戀人視作寵物──但以金剛阿含的情況而言,只是拿來比喻那份喜歡心意,份量上的比例。金剛阿含的喜歡,充其量分量與其他平均值的一般人所謂的「喜歡」,相較之下顯得微薄。
  他喜歡蛭魔紙。
  可是,雖然喜歡到想要吻她、產生與她上床的情慾──也不過如此,那份喜愛,他不必舉手抬足便能讓它消逝無蹤,也可以輕而易舉地讓其他事物取代掉,又或是,隨心所欲地讓自己忘卻那份情感。

  令金剛阿含這幾分鐘所感到的不協調感與異樣感便是,他知道蛭魔紙是個也善於逢場作戲的女人,更甚者說,是個擅長騙人的女人,而他就算了解到這個地步,也從未想過要揭穿她。畢竟平常蛭魔紙都會盡可能地迎合他,使他高興、讓他歡愉、滿足他的予取予求。
  而今日卻一反往常,即使他再怎麼露骨表現出負面的情緒,蛭魔紙依舊沒有收斂或轉換態度安撫他的跡象。
  「……所以呢?」
  金剛阿含又說。
  這是他第三度的重覆了。
  「所以,跟我講這個騙徒悖論還說謊者悖論是想幹嘛?」
  「不覺得偶爾聊一下形上學也蠻有趣的?不過,阿含真不愧是長年來的高分紀錄保持者呢,明明平常都沒有在看書的。」
  他不客氣地用鼻子哼一聲,「這也能叫形上學?與其要聊這種鬼東西,時空旅行悖論都比這個有趣多了。」
  「是伏筆喔。」
  她冷不防吐出了一句不具備前後因果的話。
  可是他卻瞬間理解了。

  伏筆。
  伏線。
  鋪陳。
  鋪墊。
  近似於預告──預先告知那一類的概念。


  「我現在正在說謊。」蛭魔紙說。


  「『我正在說謊』──請以此句為真作為假設,包含推論出的矛盾作為其推論邏輯的依據,請判斷出我說的話,是真是假?」


  ……他想起他為什麼會如此大為光火了。
  因為這無法理解、無法透析的一面、甚至是話語當中無法被他理性所接受的地方──都與她的兄長是如出一轍。



  「……阿含君,我就要死了喔。」


2015年1月21日 星期三

【ES21×猛花】無意識下


01.

  要拿來描述大和猛這個人的種種話語──不外乎便是:高大、強壯、爽朗的歸國子女、不會看氣氛、聽不明白他人的言下之意、半強硬式的美式作風、引人注目、受歡迎、受到隊友信賴、受到愛戴──以及,絲毫不意外地,常常被麻煩主動找上門這一點。

  構築成大和猛至今成就的一切,沒有什麼特別了不起的,只是毅力二字。
  擁有天賦的身高──但即使如此,也不過是比平均的日本人身高還要再高上那麼一些而已,與真正被上天寵愛的金剛阿含與派崔克.史培薩不同,大和猛明白自己擁有的身高優勢並非什麼天賦才華。用牌組來比喻的話,不過是在首發牌局中拿到了一張黑桃Q這般,不上不下程度的東西。他僅能做的,只是靠後天努力與毅力,並強硬地為自己冠上帝王之名而已。
  不光如此,他為了阻絕自己的後路,當年襲承了最強跑衛光速蒙面俠21之名──目的也是為此。而後回歸母國的帝黑學園亦是如此。
  他同樣用「最強」來稱呼自己。
  當然,他在這個學園內也的確是名符其實的「最強」──但是除了本庄鷹外,其他人是無法體會或理解他的用意吧。

  他沒有退路。
  也不會為自己留下退路。

  帝黑學園內那種無視輩分只注重實力的作風,與他也正相合應。
  大和猛雖然遲鈍,也隱約知道自己的做法確實招致了不少人的反感。不光是二軍到六軍的人,就連一軍裡,或許也存在著即使同意他的實力、卻不那麼贊同這種行事風格的人吧。
  包括棘田在內迄今被他激怒過的人也不在少數。
  而大和猛對於這些種種──皆不予理會。
  不是不願理會,而是位居上位者的帝王是不可能去理會的。
  他為自己上的枷鎖便是這種涵義的東西。

  他不會回頭。
  也不會失敗。
  僅注視著前方,
  堅信自己會得到勝利。
  確信會迎接那個未來。

  ──然後,他失敗了。


2015年1月12日 星期一

【ES21×阿含夢】Pandora02


06.

  與那個男人的相遇只是單純的偶然。
  她為了見兄長才來到這座城市。

  雖然原先就知曉兄長就讀麻黃中學,接著在尋找兄長居住地址這件事卻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她的兄長原本就是個行蹤成謎的傢伙,不僅居無定所、且極度隱瞞自己的個人情報。
  蛭魔紙為了見蛭魔妖一而來到此地。
  兄妹已經多年未見,幾乎是連一通電話都未曾聯繫過,但是理所當然,她並不期待會有什麼感人的重逢,她並不期待這種事情。尤其對象是蛭魔妖一的時候。

  兄長和父親有些不和。

  稱不上過節或恩怨,總之就是不和。
  當時是否有爭吵──蛭魔紙也已經不復記憶。
  因為這點氛圍的微妙變質,兄長離開了家,而後再也沒有回來過。從小學時代開始便靠自己的能力賺錢並養活自己──她認為那樣聰穎的兄長實質上很是愚蠢。
  不,應該說,在她眼裡,為了一點小事而分道揚鑣的兄長與父親都屬於她無法理解的範疇,愚蠢,且愚昧。
  她並非完全不關心兄長──只是,要她主動去關心離家多年的兄長,以紙的個性而言是不可能的事,紙可以虛情假意地打電話過去關切,但對於蛭魔妖一而言妹妹的這種假惺惺演技不過是煩人的蒼蠅,而對於蛭魔紙來說亦然。即使分離多年,兄妹彼此之間都熟稔對方惡劣到骨子裡的根性,就如同蛭魔妖一的虛張聲勢對蛭魔紙無效,對蛭魔妖一而言,紙的演技也沒有半點作用之地。

  ──妳這臭妹妹沒什麼特長,從小到大只會裝可愛騙人啊。
  ──只會騙人。

  紙──深有同感。
  除了說謊以外別無特長。
  兄長的評價十分契合。
  何況她並不討厭刺耳的言詞。

  性格差勁的哥哥與性質惡劣的妹妹。

  在她撬開蛭魔妖一臨時居所其一的窗戶門鎖後,紙先是將頭探了進去,接著毫不意外地,她聽見某道熟悉的聲音從左側傳來:
  「妳不如退學去當闖空門的小偷算了比較有前途,臭妹妹。」
  「……哥哥才是,那種爛個性去當強盜首領吧,簡直是天賦之職啊。」她從窗戶敞開的洞口縱身一躍,雙腳輕巧地在室內著地。
  在室內用左右手各操作著一台筆記型電腦的男人用他特有的笑法尖聲笑了幾聲,頭也沒抬。
  「我不想重複第二遍,妳給我滾出去。」
  「才──不要──」
  大抵也正如蛭魔妖一所料地,他的妹妹對此只是一笑置之。蛭魔紙朝他吐了吐舌頭,並大搖大擺地侵入他的領域,首先就先霸佔了他的單人床,紙沿著床緣坐下來後向後一躺,以仰躺的姿勢在床上呈大字型。
  蛭魔妖一仍然沒有停下敲打鍵盤的動作。

  「哥哥果然知道我會過來呢?」
  「早就知道了。」蛭魔妖一冷淡地說,「包括妳跑去和那個臭黑人頭開房間的事啊──妳還真的很閒啊。」
  「嗯,是很閒。」乾脆地承認了。
  「雖然本來是為了要找你……雖然本來是這樣啦。不過,我自己的樂子果然也很重要呢。」紙開始在床鋪上不安分地蠕動著,「……哥哥的事情最後只變成『順便』的了。」
  「喔,是喔。」
  「不過還是義務性地問一下好了,父親他──」
  「我拒絕。」
  「……要我叫你回家一趟。」她仍是把整段句子唸完,最後小聲地補了一句「我就知道」,並嘆了口氣。

  接著斜視著坐在躺椅上,似乎完全沒半點想搭理她意思的蛭魔妖一。
  「你在做什麼?」
  「分析隊伍資料。」又補上一句:「之後春季大賽要用。」
  「喔──美式足球好玩嗎?」
  他話語冷淡,卻仍然給出了肯定的答覆:「很有趣啊。」
  「妳呢?臭妹妹,和那個死黑人頭上床很有意思嗎?」
  「阿含很棒啊。」紙翻過身,捲起身體,百無聊賴地將臉埋在棉被裡,「個性也是床技也是,而且有時候還很依賴人,這點真的很可愛呢。會讓哥哥主動合作的傢伙果然很有意思。」
  「只是因為死黑人頭那種動不動就發作的脾氣很好利用。」他先是回應了最後一句,「妳這變態妹妹的變態性癖從小到大都沒變過。妳口中所謂的依賴……不就是要女人付帳和當免費計程車司機,妳們倒是當得很爽嘛。」
  對於這番話,紙不置可否,僅是嘿嘿地笑了兩聲。

  然後是一陣長時間的沉默,長得蛭魔妖一一度以為妹妹已經陷入睡眠,實則不然。
  紙沒有維持著同樣的姿勢太久,她在床上扭動著身體,他聽見人體與床單摩擦的聲音。蛭魔妖一原本想警告她不要將床單給弄皺了,但想想又作罷,他不用看也知道紙現在在做什麼。
  她沒有將裙子褪下,卻脫下了內褲,並隨意將那塊布料扔到床頭。

  「哥哥。」
  「幹嘛。」
  「回家一趟吧。真搞不懂你和爸爸在鬧什麼彆扭。」
  「我不要。」
  「那,和我做愛吧?」
  「我拒絕。」
  回答的同時,蛭魔妖一鍵盤敲打的動作甚至沒有絲毫敘亂。

  「妳從迷戀危險信號症候群轉職為亂倫愛好者了嗎?妳的性癖又多了一項近親相姦不成。」
  「開玩笑的啦──我對亂倫也沒什麼興趣,不過悖德感什麼的倒是……」她沒再說下去。

  直到最後,蛭魔妖一仍然沒有抬頭看她一眼。


【ES21×阿含夢】Pandora01


01.

  一開始,只是單純地在酒吧被搭訕了。

  作為初中生,他們兩人出現在酒吧都言之過早,但是對方早熟的外表與發育健全的體格而言,並無違和感介入的餘地。
  她對這名留著黑人髮型的男子有零星印象。
  他頻繁地出入酒吧,隨機尋找獵物然後下手,偶爾則是帶著幾名女伴一起出現。不足為奇的獵艷生態。唯一和其他獵手稍稍不同的地方是,他連有男伴的女性都會出手,而要是發生爭執,就會憑著蠻力把對方拖出場外解決。但除此之外,也並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她原先是這樣想的。
  她總是獨自一人。
  獨自一人喝酒的女性是容易被下手的目標。
  她聽著對方熟練話術的甜言蜜語,一面奉上笑容回應,而見她對於殷勤話語有所反應,那名男子更進一步。而後對於那隻不安分撫摸她大腿的舉動,她也未曾反抗。

  前後短短不到五分鐘,於是她最後任由他摟著腰,隨著他的腳步走出酒吧。
  她知道會被帶去哪裡。
  她知道他欲前往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