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料發布×薩蕾薩】Spending All My Life

00.

　　薩爾卡多的一日之始並非晨曦灑落在大地的那一瞬間，而是在他親眼看到蕾格烈芙的那一刻開始。

唯有看見蕾格烈芙今日依舊立足於塵世，薩爾卡多的世界才有理由開始轉動。

　　像是神，宛如神祉。

　　但並非於薩爾卡多而言，蕾格烈芙就宛如神祉般的存在──而是薩爾卡多並不承認這世界上除了蕾格烈芙以外尚存在著其他的神祉。

　　就像是教義，就像是法則，無需贅言的定義或定理。基本的東西，無以辯駁的東西。

　　尊貴且崇高的──蕾格烈芙。

01.

　　比起寵物，薩爾卡多更傾向將自己比喻成家畜或獵犬。

　　蕾格烈芙從未說過「成為吾的狗吧」這種話，她對他的邀約也並非是為了奴役他，但薩爾卡多卻總是習慣將自己比擬為那一類的東西，他雖然沒有特別承認，卻也從不否認他是蕾格烈芙養的一條狗。

　　他知道昔日的自己是野狗。

　　薩爾卡多一思及他前半生竟然是在與蕾格烈芙無關的地方活著此事──便感到難以忍受。薩爾卡多不會說「我的人生是為了您而存在的」，但他確實認為服侍蕾格烈芙此人便是他一生的意義。

　　匍匐在蕾格烈芙腳邊時他從不想著「匍匐」以外的事情。

　　服從蕾格烈芙的指令時他從不想著「服從」以外的事情。

　　對蕾格烈芙心懷敬意時他從不想著「尊敬」以外的事情。

　　蕾格烈芙從未蠱惑過他，他卻為她深深著迷。

　　為伊痴狂，且捨不得離開目光。

02.

　　「薩爾卡多，吾有一件事要告訴汝。」

　　某一日的早晨，薩爾卡多例常於這個時間去見蕾格烈芙，他尊貴的大人昔日的早晨總是沉默不語或只寒暄幾句，今日卻唐突地語出此句，薩爾卡多感到些許意外，但仍是尊敬地回應：「是的，屬下洗耳恭聽。」

　　「吾沒有穿內褲這種概念喔。」

　　薩爾卡多差點以彎腰鞠躬的姿勢跌倒。

　　「………………對不起，屬下似乎最近聽力不好，將蕾格烈芙大人您的話聽成錯了。還請您再重新說一遍。」

　　「不，吾想汝沒有聽錯。」蕾格烈芙倒是一臉泰然自若。

　　「屬下惶恐，請問……為什麼突然講到內褲？」

　　「當然是怕汝誤會了，於是吾想，還是跟汝澄清一下為佳。」蕾格烈芙平淡地說，看見薩爾卡多仍是不免困惑，再度補充：

　　「吾發現吾的衣櫃有動過的痕跡。」

　　薩爾卡多連忙再度低下頭，「十分抱歉，屬下擅自開了您的衣櫃打掃整理，因為那時候看到有一隻老鼠在您的房間附近徘徊，顧慮到您的整潔，而擅自做了這種大膽妄為的事。」

　　接著想到蕾格烈芙剛才說的話，又說：「……所以屬下開您的衣櫃絕不是為了找內褲！」

　　蕾格烈芙聞言歪著頭，仍舊用她那對極具穿透性的目光注視著薩爾卡多，面無表情地說著「是嗎，看來吾誤會汝了。」

　　「不過……談到內褲，畢竟吾是這種身體，並沒有穿內褲的必要。但吾在以前身為人類的時代，的確是有穿內褲的習慣。──汝怎麼認為呢？薩爾卡多。汝覺得吾應該穿內褲嗎？」

　　──這真不是普通棘手的問題。

　　薩爾卡多慎選著用詞一邊回答，「屬下認為，一切全憑大人的意願而定。若是您有需要，屬下可以隨時為您提供內褲──我是說，幫您去買或量身訂做。」

　　「那麼汝認為吾應該穿哪種款式好呢？吾已經忘記以前穿的是哪種了。汝來替吾決定。」

　　「……請讓屬下思考一下。」面對這種只要性別互換就會變成常見的職場性騷擾的問題，薩爾卡多仍然認真地苦思良久，他對女性的衣物不甚了解，外衣他幾乎都分不清楚差別了，何況是內衣褲，但既然主人要求了，作為僕役的他勢必必須回應她的期待才行──

　　大約過了五分鐘，薩爾卡多苦思過後，主動迎上了蕾格烈芙的視線。

　　薩爾卡多此刻與其說是「想到」，不如說是「想通了」。他仍舊心懷敬畏地望著眷養他的主人。

　　「屬下想斗膽請問。」

　　「但說無妨。」

　　「──請問您是在捉弄屬下嗎？」

　　「汝所言不差喔。」

　　視線的盡頭裡，薩爾卡多看見了蕾格烈芙今日露出的第一個笑容。

03.

　　蕾格烈芙在呼喚他。用她悅耳的聲音呼喚著薩爾卡多，只要凝神注意便可聽見她高貴的呼喚，於是薩爾卡多來到她的身邊，爬到她的腳邊，遵循她的意志、遵照她的命令，在這個世界掀起革命，在這個世界裡讓那位大人位居支配世界的一方。他認同她的理念、他認可她的思想與崇高的理想，若非如此，他一開始也不會選擇追隨她；但那終究只是契機，那終究只是原因，除了作為最開始的引子以外什麼都不是。薩爾卡多並不想成為英雄，也不是想被喚作惡魔，他即便踐踏人，也並非是出自他想成為以蹂躪他人為樂的妖魔或想駕馭他人的統治者──他的所作所為，他的所有希望與願望，只有一個，永遠只有一個，便是服從蕾格烈芙。只因她的呼喚而行動，只因她的命令而殺戮，沒有她的允許絕不呼吸，沒有她的允諾絕不入眠，只因主子的喜而喜，只因主子的悲而悲，作為她的手腳而騁馳大地，作為她的奴役而勞動耕耘，作為她的眼而鳥瞰人間──即使燒殺擄掠，他也不會感到絲毫的罪惡感；即使毀滅暴政或終結惡人的性命，他也不會因此而抱持著絲毫的正義感；即使擄獲鉅額財寶，他亦不曾湧現任何滿足感。他的目的即是理由的對應點，他的理由亦是目的本身──那就是為了讓她欣喜、為了取悅她。能夠與她平起平坐的基準點並不存在，整個世界不可能存在任何足以和她相提並論的東西，只要她存在於人間，這個世界便只是為了襯托她而方能擁有色彩，沒有蕾格烈芙的世界就比泛黃的相片還黯淡無光。他寧可自詡為她的玩物、寧可做為她的玩具度過一生，即便他知道他服從的那位大人不會將任何人視為玩物，更不具備玩弄他人的意圖，他還是不免這樣想像。

　　畢竟如同他的一天要在看到蕾格烈芙才算開始，他的世界也在邂逅蕾格烈芙後才開始轉動的。

　　薩爾卡多想耗盡他的一生，陪伴在蕾格烈芙的身邊。

　　就像他認為這個世界理所當然應該只存在到被她厭煩之前。

　　他的存在意義是如此，那麼這個世界理應如是。

　　他只存在到被她厭倦為止就好。

-Fin-

　　\感謝在CWT36有拿取這份無料的人/

　　概念跟之前寫的《狂信者》有點類似。

　　我心中的薩蕾薩就是這種信仰與信徒的模式，另外我覺得蕾格是個好上司，但薩爾的心意真的沉重(??)

　　另外也提一下，我真的很喜歡被蕾格耍著玩的薩爾XDDDD(雖然蕾格並不是很愛耍人的類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