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8月28日 星期六

【MSN/內梅】別於渴望的投射

 

*Neymessi友情,MSN友情

*內馬爾妹控描寫有,全程OOC

 

 

 

 

00.

 

  初次見面時,他在桑托斯的男孩眼裡看到了一種別於渴望的投射,他起初並不在意。

  人會因為飛不起來而愛上墮落的快感,但內馬爾不是這樣的孩子。

  有好幾年,梅西並不能確切地明白那天內馬爾的眼中是看到了什麼。

 

 

 

 

 

01.

 

  一次坐客敵隊主場的前哨,球隊下榻旅館,他們三人被安排在同一間房間。

  第一個晚上,蘇亞雷斯已經半夢半醒在床上打盹,內馬爾卻遲遲沒有進房,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梅西認為是阿爾維斯的房間,他默默在房間裡等著,始料未及的是,他等來了一個哭哭啼啼的內馬爾。一進門就聽內馬爾用世界末日的語氣喃喃說著什麼:她掛我電話、她掛我電話……

  梅西心想:女朋友?布魯娜?情侶吵架?

  「……內?你被誰掛電話了?」

  「瑞菲亞!」內馬爾猛然抬頭大叫,將床上的蘇亞雷斯震了一下,但蘇亞雷斯連抬頭看內馬爾一眼都懶,翻個身用棉被蓋住自己的半邊臉。

  「瑞菲亞跟我吵架……掛了電話……又不接我電話……」

  梅西覺得不可思議,他見過內馬爾與瑞菲亞互動、也聽過內馬爾談論瑞菲亞時的語氣,在他看來,內馬爾會和自己妹妹吵架就像他會與安東內拉爭執一樣不可思議,簡直是這世界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儘管他知道內馬爾和現任女友仍處於熱戀期(雖然他總是搞不清楚他們到底是分手了還是復合了),但他與妹妹的聯繫要遠比那更難以撼動,她深愛他就如同他寵愛她,他溺愛他如容她依戀他,即使下一刻宇宙毀滅他們的相愛也不可能動搖,那就是他對內馬爾兄妹的固定印象,所以梅西一開始還以為又是內的一次玩笑,又再看看內馬爾的表情,他的表情好像比2014世界盃脊椎骨裂那時更加絕望,可能比起被妹妹討厭,他還寧可再去面對一次祖尼加的膝蓋。

 

  「……我要回巴西跟她解釋……訂機票……」

  「冷靜一點。」

  內馬爾無理取鬧的反應像他被阿爾維斯灌了三杯深水炸彈似的,但他肯定內馬爾肚子裡沒有裝酒,只是腦子浸水。

  梅西把他壓在床上坐著。「只是掛電話而已。」

  「可是她這輩子第一次掛我電話!」

  「睡覺。」

  「她不愛我了!」

  一旁的睡到一半的蘇亞雷斯插話:「夢,假的。」

  「怎麼可能是作夢,她真的掛我電話!」

  「搞不好她愛你這件事本來就是夢……」

  內馬爾快崩潰了。

  「路易斯,別說了。」梅西轉頭說,回頭又按住哭喪著臉的內馬爾:「內,睡覺。」邊不容分說地把內馬爾的鞋子脫了,整個人壓在床鋪上,讓他躺下來。「醒來一切都會好的。」「……怎麼可能會好……」內馬爾嗚嗚咽咽地說。

  從初次見面到現在,這孩子從來沒辦法掩飾自己的任何的情緒,想哭就嚎啕大哭,想笑就放聲大笑,對於梅西而言簡直是一個為所欲為、也無所不能的孩子。他凝視著因為費解的事件而陷入失控的內馬爾,放棄叫來阿爾維斯幫忙的想法,他沒有惱怒,也不顯得煩躁,只是耐心地安撫他:「沒事的。」梅西拉來椅子,坐在床頭邊,輕撫著內馬爾的額頭,讓他安靜下來。「你想多了,她不會不愛你。」

  「你能保證?」

  「嗯。」

  「你會嗎?」

  「我會在你旁邊。」

  「怎麼保證?」

  「因為我們愛你。」梅西靜靜地回答。「瑞菲亞也是,路易斯也是,我也是,你忘了嗎?如果你記得並且理解這一點,就不會感到困惑。……你知道的吧?內。」

 

  「你知道我會永遠愛你。」

 

 

 

 

 

02.

 

  隨著吸鼻子的聲音淡去,冷靜下來的內馬爾終於睡著了。

  那個晚上梅西一直坐在內馬爾的床邊,沒有回到自己床上睡覺。

  他感受著蘇亞雷斯的鼾聲和內馬爾的鼻息,感覺到夜晚隨著天空收攏靜了下來,一日的疲累得到緩解,梅西坐在椅子上挪動姿勢,進入夢鄉。

 

  當他再次迷迷糊糊地在椅子上睜開眼睛時,大概已經是接近清晨的時間,他發現眼前床上的內馬爾又不見了,一回頭看見內馬爾不知為何躺在蘇亞雷斯床上。

  他整個人壓在蘇亞雷斯身上,呈現一個很詭異的姿勢,鎖住蘇亞雷斯的脖子好像想掐死他,蘇亞雷斯皺著眉看起來覺得有些壓迫感,內馬爾不只搶了他的枕頭,還踢走蘇亞雷斯的被子,兩人就這樣交疊在床上呼呼大睡。

  「……??」

  梅西看著這幅畫面發呆,揉著眼睛心想到底是發生什麼事了,以前就知道內馬爾睡姿差,但差到跨了一張床嗎?他睏得要死,走上前細看那兩人,確認不是他作夢,只好一邊睡眼惺忪地拾起被踢到一邊的被子,為他們拉上蓋好。確認畫面看起來很完美後,梅西才腳步緩慢地躺回自己的被褥,規規矩矩地躺在枕頭上睡完剩下的時間。

 

  下一刻的畫面已經是早晨。

  梅西比蘇亞雷斯晚一些起床,醒了後見內馬爾直接消失在房間內,每次他一睜眼內馬爾似乎都會換一次位置,跟蘇亞雷斯道過早安後順口問了凌晨發生什麼事。

  「那臭小子四點多爬到我床上把我叫醒跟我說瑞菲亞回他了。」蘇亞雷斯說。「我說幹嘛吵我,他說不好意思叫醒萊奧。那吵我就沒關係了?真是的。」

  「他們和好了?」

  「是啊,大半夜的,他給我看他們的對話視窗。」蘇亞雷斯沒好氣地搔著頭。「你也真該看看,上面也沒講什麼,就是滿屏的『我愛你』『我也愛妳』『我比這世界的誰都愛你』『我更愛妳』這樣,還硬要擠在一起睡我的床。……然後剛剛起床蹦蹦跳跳出去了,應該是和瑞菲亞視訊吧。」

  「是嗎。」梅西一點也不感到訝異。

  「……他害我睡得腰酸背痛的。」

  「我也是。」

  一個被搶床,一個幾乎整晚睡椅子上。

  他們面面相覷,決定出門吃早餐再說。

 

 

 

 

 

03.

 

  每當他醒來,內馬爾好像都會換一次地方。

  有時候是換位置,有時候會黏在他身邊,有時候是消失,有時候是離開。

  房間裡只剩他與蘇亞雷斯。

  再下一次眨眼,蘇亞雷斯也走了。

 

  梅西獨自一人待在空曠的空間中,隻身獨影被留在曠野中凝視著球門,那裡空無一物,沒有球,也沒有球門線,他已經習慣了被留下以及離開的感覺,何況無論如何,總歸還有皮克與布茲克茨。人們來來去去,捎來歡愉又帶走它,他則踩在紅藍的世界上沒有離開過,他經歷過數次狂歡與恍如夢境的日子,只不過曾經在2014年,曾經有過一陣動態的風捎來了烏拉圭的颶風;2013年,南方出現過一抹桑托斯的森巴曙光,他感覺到黎明要來了,於是離開那個什麼也沒有的地方。

  那兩個南美人帶給了他如夢似幻的三年,讓他重拾以往體驗過的類似感覺,近似他與瓜迪奧拉等人度過的四年王朝。內馬爾的自由奔放僅存在於動態中,梅西也無法活在靜態的世界裡所以同樣能明白,要捕捉或者停下他都是不可能的,停止的風就不再是風,只剩一縷停滯死寂的空氣。

  從內馬爾口中聽說了巴黎聖日耳曼的事後,梅西抬頭望著這個巴西少年,他看著下意識閃避自己視線的男孩,只試著說服了他三次。

  不多不少,只有三次。

  到最後,梅西也不再對他說什麼了。

  蘇亞雷斯甚至只搔了搔頭,說:是嗎。

 

  初次見面時,他曾在桑托斯的男孩眼裡看到了一種別於渴望的投射,他不想比喻為血跡蔓延的版圖,他有好幾年都不能確定內馬爾是看著什麼,因為內馬爾會與他大聲歡笑、擁抱親吻、在草坪上打滾,但有些事也一輩子都不會對梅西說。21歲的內馬爾千里迢迢從桑托斯來到歐洲大陸,抵達巴薩隆納的更衣室,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我是你的粉絲,世人都說內馬爾是隨梅西而來歐洲大陸,注視著阿根廷球星、追逐著球王的腳步慕名而來,有些時候,梅西也就當就是那樣吧,在四年過後,梅西在更衣室空著的11號櫃理解到了那些他曾留意又忽略的事。蘇亞雷斯知道,阿爾維斯知道,巴薩隆納其他人也都知道。

  這個更衣室紀載了這個俱樂部百年的歷史,同時也沒有過去,沒有未來。

  內看著的東西。內渴求的東西。

  從那刻他就明白,明白內馬爾會像其他人那樣離開他,也明白蘇亞雷斯會像其他人那樣留在他身邊,如同自少年時代便始終如一的梅西,內馬爾與蘇亞雷斯也是,他們原本就是這樣的人。

 

  後來發生的事全世界都知道了。

  萊納爾·梅西,這個人生等同於紅藍軍團近二十年縮影的男人,也離開了巴薩隆納。

 

 

 

 

 

04.

 

  梅西意識到每當他睜眼,內馬爾都會出現在不同的位置。

  一抵達巴黎就有一堆事情要做,體檢完帶著妻小抵達PSG安排的皇家蒙梭酒店後,由於前一晚沒怎麼睡,安東內拉邊顧著孩子邊要丈夫躺著小寐一下。

  他不太能確定地掌握時間,或許過了兩、三個小時吧,他感覺自己進入了星辰與大海,波浪連結著波浪,他見過星辰與月亮的餘燼,也見識過霓虹燈的繁華五彩,那陣餘韻始終停留在他的舌尖上,吞都吞不下去,只能吐出來。那個少年眼中閃爍的世界像從冰雪裡淘盡熱度的生命,那是一種別於渴望的投射,沒有戒心,也沒有惡意,他曾看過這個眼神,而且再也不能忘懷。

  這少年的神采總能觸發他年少的那一面。那會讓他想起羅納迪諾,或者哈維。

 

  「…………內。」

 

  內馬爾就趴在床邊嘻嘻笑地望著他,手裡還拿著手機顯然在錄影。

  「好久不見了,兄弟。」

  「才剛從伊比薩島分開沒幾天吧。」梅西環顧房間。「呃……安東呢?」

  「安東和孩子在外面玩呢,盧卡也跟他們一起玩,我跟安東說我進來叫你。」內馬爾回答,手上還拿著手機將鏡頭對準他。「老兄,笑一個。」

  「你在拍什麼?」

  「拍給路易斯看的,我說過要跟他報備你在巴黎的一日生活。」內馬爾補充:「雖然今天整個報紙和新聞都已經在拍你的一日了。」真的是一整天都在被拍。梅西心想。他雖然梳理過情緒,對於如今的處境與眼前的朋友仍是感到奇妙。

  和路易斯·蘇亞雷斯的分別是他體驗過的最失望也最糟的一年。

  梅西沒有想過還會有更糟糕的。

  那天他擁著安東內拉和孩子們一起哭泣,安東內拉感受著懷裡男人的溫度,眼角餘光望向佇立著的三個兒子,三個孩子不哭不吵不鬧;兩個不知所措,只有一個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還不知道有多糟。

  有那麼幾秒,他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蒂亞戈。

  好在蒂亞戈到巴黎後始終沒表現什麼不滿,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梅西順手搔了搔內馬爾的頭髮,他每次見到他都會換一次髮型,內馬爾也喜歡換位置,從床邊到門口,從門口到訓練場,從訓練場到機場,從機場離開,到了一個他碰不到的巴黎,始料未及的是,梅西如今也在這座城市裡。

  生命最初就是一場等待,一場浩劫,和一個急促平穩、荒誕無稽的旅程。

  眼前的這個如當年猖狂少年般的男人也深諳如此。

  那個房間裡內馬爾走了,蘇亞雷斯走了,他以為自己會永遠待在那,待在一個他被世人眺望的高塔,塵世的想望越疊越高,終於連寬大為懷的上帝也忍不住伸手推倒。即使被推倒拔除,他原先以為自己也會留在根深蒂固的基石中,他從某個時刻就知道,知道自己擁有別無選擇的選擇。

  比方說,他知道安東內拉會追隨他到天涯海角。

  知道內馬爾會像其他人那樣離開他。

  也明白蘇亞雷斯會像其他人那樣留在他身邊。

  事境過遷,一切的理想都僅是白駒過隙的幻想,他從某一年開始就常常作夢,光怪陸離,飽滿空虛,那個夢境自狂想的巴黎夜晚冉冉升起,在半空中噗哧炸裂,他自另一個世界觀望一切,然後理解到晨曦蟲鳴的歡叫無法刻入生命的指紋。

 

  梅西蓋上內馬爾手上的鏡頭,內馬爾也順從地讓他拿走手機,另一隻手仍沒停過,他以前聽路易斯說內不喜歡給人摸頭髮,但他或阿爾維斯這樣揉的時候,內馬爾從來沒有閃躲過。

  「一切都好嗎?」

  「我很開心呀。」內馬爾嘿嘿地笑著。「我就說我們會再一起踢球吧。」

  「是嗎?」

  「是啊。」他不知道在得意什麼:「你要待在這裡久一點啊。我待在巴薩隆納四年離開就被傑拉德說了一輩子,老兄,最好待久一點,巴黎這地方很好的,我剛剛跟安東介紹了好幾間餐廳。」

  「我的狀況應該跟你是反過來的。」梅西正經八百地回答。

  然後他們都沉默了,沉默得很難耐,內馬爾那樣清澈明亮的目光自別離四年看起來一點也沒有變,變得模糊不堪的,只有周遭的風景。

  隔著一層霧氣,什麼都變得清晰,也容易淡忘。

  梅西俯下身輕輕地吻在他的額際上。

  他曾和內馬爾承諾過會一直待在他身邊,沒想到是以這種形式實現。

  迂迴曲折的道路從世俱盃、巴薩隆納,最後通到了巴黎,他無法遺忘那些曾與他擦肩而過與並肩而行的人,不管身在何處,梅西也無法否認那些過往,因為無關他怎麼想的,只有他周遭的世界會否定它。那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是這世間的事無法按他所想的而行,黑膠唱片會隨著紋溝旋轉,再怎麼出色驚嘆,他也不過是佔有最精采一章的紋溝。

  你現在在想什麼呢。梅西想這麼問,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因為他們想的事情都是一樣的。

 

  「……我想念路易斯了。」內最後這麼坦率地說。

 

 

 

 

 

05.

 

  他一直記著那個得到世間一切讚譽的男人對他說的話。

  他也曾得到無數的餽贈與掌聲,不知為何在眾聲喧嘩中,只有那個男人的靜默無礙地傳到他耳邊。他討厭沉默,那總讓空氣顯得尷尬,他寧可把所有的時間都耗在更衣室與阿爾維斯的載歌載舞中,但那男人的寂靜卻震得他腦子生疼,且讓他啞口無言,見光就怯。

  他記得他說了什麼。

  記得他們在一起的日子。

  記得蘇亞雷斯想把他踹下床又沒踹的夜晚。

  記得那晚他覆蓋在額頭上耐心安撫的觸感。

  如果他記得,而且理解這一點,就不會感到困惑。

 

  那個人說,你知道我會永遠愛你。

 

 

 

 

 

 

Fin.

  我已經等不及30號了!不知道這輩子有沒有機會再看到MSN同時在場上的畫面…

  MN在一起很開心也好想念S。

  但每天看著內&梅的訓練影片和合照就好開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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