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嚴格說來,他的確是曾經意圖想要殺了她,兩次。
第一次只能說是針對兄長的挑釁,他對於性格驟變的兄長感到焦躁,而留意到在他身邊的那名女性。他並不能說殺害她便能夠證明什麼,但是要是因為那個女人的死而能夠起到令兄長哀慟的成果,他說什麼也想嘗試看看。
第二次則是他藉由宇宙魔方親自來到地球的時候。
在那之前,他透過艾瑞克.賽維,窺視著關於她的資訊以及記憶。
最初是好奇。
起先是好奇。
那個女人想來若非擁有掌控人心的魔力,想來也必是身上存在些什麼特質,足以改變他的兄長。他於是在那兩年間,斷斷續續地在暗處、在艾瑞克.賽維體內的某個角落,靜靜地匍匐並窺探著她。但實際上觀察後,只覺得那女人的內在普通到令人吃驚的程度。
堅強的心靈?不受撼動的特質?簡直狗屁。無聊透頂。
於是當他來到密加德時,決定將軍隊引進地球並支配大半部分的地表之後,再親自去殺了她。一如他昔日對兄長所宣誓的那樣。
他對於那女人的興趣幾乎已經到了終點,他殺害她的意志最終只殘留著針對兄長的惡意。
而因為某種原因最終淪落到與兄長和那女人同居之後,他對於珍.佛斯特基本的看法仍是沒有改變。
在阿斯嘉宮殿與她初次正式會面的那時,被她扇了那巴掌頓時令他腦中改變了些許的認知,在他聰敏且狡黠的腦袋內,確實不存在著這份資訊,她比他所預估的有所偏差。珍.佛斯特的視線裡除了憤怒不存在其他,他因為鮮少看到如此純粹的情感而感到稀罕,但也僅此而已。除去他是兄長的女人這點,她對他而言並不特別。
──所以,這次算是第三次了。
用匕首抵著她的下顎的同時,洛基的記憶裡明確地記載著事情的始末,他當然記得他在方才流逝的幾分鐘內與她的對話,也知道他是出自何種原因而拿出刃物來脅迫她的性命,但他現在不想思考這些。
是啊,他就是這樣的人。他一直以來都是。
索爾.奧丁森為何膽敢放任他的女人孤身與他共處一室?他兄長愚蠢的腦袋事到如今依舊沒有絲毫進步。洛基在這一刻感到無比的欣喜與惡念,他想看要是殺害她,那個男人會露出什麼表情。
他一直都想知道。
他從來不曾放棄嘗試。
「……我可並不溫柔,像那個肌肉白癡一樣,珍佛斯特。」
珍皺起眉,像是極度不悅,但與性命遭到威脅的反應相比還要差上那麼一點,硬要形容之的話,洛基會說那女人像是只感到「困擾」。
「我知道。」她說。
「你不會殺我的。」
「是喔?」
這股自信是從何而來?
「要是我有任何可以殺死妳的理由,我會毫不猶豫地殺了妳。」
「這個我也知道。」
「──所以,『現在沒有』吧。」
珍沒好氣地抓住他的手腕,想要推開他的匕首,理所當然洛基與她的力量差了不只一個次元,他的手腕仍是紋風不動。
「你現在沒有理由殺我,你會下手,有朝一日存在著那份必然的話,我毫不懷疑你會下手,但現在沒有。所以你不會下手的。」
「……」
他面無表情地側著頭,觀察著她。
她又補充:「還有,你妨礙到我做事了,勞菲遜先生。」
「……妳啊,還真的分辨得出來我什麼時候在開玩笑、什麼時候不是呢。」
他悻悻然地收回了手。
「……我倒是想知道誰分辨不出來?」
「我哥。」他回答。